周启哲长吁短叹,“哎,凌老板,咱们过去也算友情匪浅。”
“如今你跟我们王爷不对付。”
“可不能把这气撒在我头上啊。”
凌新月瞟了周启哲一眼,“李瀚泽做下的那些事。”
“周大人不但桩桩件件知情,还大都参与在内。”
“何必到我跟前哭诉自己多么无辜?”
她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,说,“还是说周大人打算跟我交给底。”
“以表您对友情的诚意?”
周启哲默了一下。
很多事没经过李瀚泽的同意,他的确不能跟凌新月透露。
于是,只能指着车外,顾左右而言他:
“哎,咱们怎么都快到城北了?”
凌新月明知他是故意装傻充愣,懒得搭理,只继续给车夫指路。
马车停在了一个巷子入口。
巷子狭窄,里面看上去还弯弯绕绕,根本无法容马车通过。
参汤的指路却还在继续。
凌新月便说,“到这里咱们得下车步行了。”
周启哲也料到出来寻人,没有一直坐马车这么舒坦地事。
他出来时就换上了轻便的衣裳鞋子。
听凌新月说要下车,就立刻招呼车夫停下。
然后自己当先跳了下去。
凌新月自然也随后跟上。
为了不惊动这周边的巡逻兵,两人下车的动作都很轻。
下车以后,他们全程没有出声交流,只不过对望一眼。
凌新月点点头,自己先根据参汤引路,往巷子里走去。
周启哲追上她的脚步,紧紧地跟着她。
他今晚出来,虽说有侍卫隐藏在暗处,随行保护。
但谁也难保前面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。
周启哲想的周全,万一凌新月因此受了伤,或者哪里磕着碰着。
总之今晚人是他约出来的。
回头李瀚泽知道,一定会把部分的账算在他头上。
所以不管怎么样,出了事他至少得挡在凌新月前面。
到时候就算有点什么意外,也是他尽力保护了。
周启哲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。
凌新月却嫌弃周启哲跟的太紧,几次差点踩着她脚后跟。
她忍不住翻白眼瞪他,示意他往后退一点。
周启哲无奈,小声解释道,“这巷子太窄。”
“万一有人从两边,或者从前方突然攻击。”
“我也好保护一二,为你挡一挡啊。”
为了表示自己毫无私心,他的眼神无比真挚。
就差举起手,对着月亮赌咒发誓了。
凌新月淡淡道,“为了抵挡攻击?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,周大人何时对我如此的情真意切了?”
周启哲被吓了一跳。
第一反应是左顾右盼,这话要是让李瀚泽听见可了得?
转念意识到李瀚泽远在江南,此刻听不见。
周启哲才擦着冷汗,惊魂未定道,“凌老板,这玩笑不能乱开啊。”
刚受过惊吓,他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:
“我这是朋友妻,总得好生照料,不然那家伙回头找我算账,我可惨了!”
凌新月没说话。
周启哲回过味以后,则暗暗痛悔,他这算不算出卖兄弟?
一时间,空气中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走路发出的细微声音。
小巷幽深,夜里也没照明之物。
剩下的路走的就有些无趣,时间仿佛也变得漫长起来。
终于,凌新月停在一户人家门前。
周启哲知道是到地方了,顿时如蒙大赦,拔脚就要去推门。
凌新月却抬手拦住他。
她摆了摆手,然后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周启哲不清楚凌新月为何如此。
但却相信她这么做一定事出有因,于是暂停了动作,耐心等着。
参汤作为打头阵的,由它飞过院墙,先进去一探究竟。
这样神不知鬼不觉。
凌新月静静站了片刻,直到参汤从院墙顶上露出个脑袋。
“主人主人,那个迪力赫就在正面的屋子里睡觉!”
“不过这院子里他的帮手也不少,四面都有人!”
“外头有七个,屋里有两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