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于一拍巴掌,说,“可不就是这个路数么!”
“要不然我说这些商人,就爱使那些阴招损招。”
“实在是太不地道!”
“要不是我今日反应快……”
老于说着说着,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。
他抬眸对上凌新月似笑非笑的目光,急忙改口:
“不不不,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凌老板,我不是说您。”
“同样是商贾,您做生意光明正大童叟无欺。”
“哪能跟姓柳的阴险小人相提并论?”
凌新月笑着揶揄,“听你这么一夸,我好像突然发现,”
“自己能当个好人,真是全靠同行衬托啊。”
她顿了顿,接着将话题转回正轨。
“人家两个既然约好了见面,你这么着急叫我出来。”
“应该是已经想好对策了吧?”
老于见凌新月放过了他刚才的口误,暗自在心里擦了一把汗。
“是,我已经打算好了。”
“这件事,既然有人先坏了规矩,咱们也不必继续遵守约定了。”
“我查到周老爷跟姓柳的今早约了同福茶楼见面。”
“咱们现在过去,随便找个理由假装偶遇。”
“我倒要看看,那姓柳的打算怎么说!”
凌新月眉毛一挑,“同福茶楼,这地方我知道。”
“距离东市这边和周家都挺远,茶楼位置也并不临街。”
“他们挑选地方还真是谨慎啊。”
同福茶楼,这个时间一楼大堂已经能看见不少客人了。
能在大早上来喝茶的,通常都是这附近的老茶客。
点一壶茶可以无限续开水。
有些人只要一壶茶就能消磨一上午的时光。
因此这里随处可见玩鸟的、下棋的,闲聊吹牛的。
凌新月和老于走进大堂,马上就有伙计过来招呼。
“二位是喝茶呀,还是顺便用些点心呢?”
老于已经看过了大堂中所有的位置,随凌新月暗暗摇头。
然后回答茶馆伙计说,“我跟这位老板约了谈生意。”
“吃喝什么的都随意,主要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。”
“这一楼实在是有些吵闹。”
伙计了然,他就说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两口子。
原来都是生意人。
那一定是不差钱的主儿了。
伙计一指楼上,说,“二位一看就是贵客,二楼雅座请。”
同福茶楼二楼,都是一些雅座。
每桌之间的距离比一楼宽阔许多,周围有屏风做成格挡。
环境的确是比一楼更加安静。
凌新月看了眼,满意道,“不错,这儿就清静多了。”
她刚才上楼时已经看过墙上的水牌。
于是毫不迟疑地点单,“一壶武夷岩茶,一盘干果拼盘。”
她又看向老于,“早上吃了么?”
老于不知道凌新月为何有此一问,茫然地摇头,“没吃。”
凌新月笑道,“那正好,再加一笼素什锦蒸饺。”
“一笼板栗饼、一笼桂花糖包。”
她抬手指向靠着窗边已经有人的一桌,“送到那桌。”
“既然偶遇熟人,那就一起吃好了。”
这会子二楼还没多少客人。
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人听见这边的动静,也都抬头看来。
老于见状,笑着向他们挥手,“哎,这不是周老爷,柳老板么?”
周老爷和柳老板看见老于,脸色都有些变化。
不同的是,周老爷是尴尬。
而柳老板则是就差把“不痛快”三个字写在连上了。
老于此时已经意识到了凌新月的想法。
他率先走过去,笑道,
“我约了凌老板出来,正要说说凌老板买周记绸缎行的事。”
“没想到正好就遇到二位了。”
“二位说,这不是巧了么这不是!”
周老爷看了眼老于,目光又落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。
“这位……就是凌老板?”
之前一直是老于全权出面,因此周老爷还未见过凌老板。
只听说凌老板是个年轻女子,做脂粉生意的行内新贵。
却不知本人竟是令人意外的年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