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时过,太傅府中逐渐安置下来,夜色寂寥,莹莹一点灯火照耀前方小道。
“世子,太傅就在屋内,您去吧。”萧家的管家老顺将赵云曦送到院内,才行礼下去。
萧皓月住的院子唤绮楼,如此院名,只让人联想里头住了个张扬美艳的姑娘家,而非杀伐决断的权臣。
“吱呀。”
紫楠木大门被推开,屋里头的陈设并不奢靡,古朴雅致,榻上和书案前都没人。
余光一点幽暗的烛火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偌大的屏风后,云雾缭绕,隐隐透来一股烧焦的味道。
起火了?
赵云曦抄起案上摆的茶壶,一个箭步冲了进去。
也不顾眼前是和景象,朝着火光,她一股脑将茶水全泼出去。
噗呲——
火灭了。
她松了口气。
但手边似乎多了个温热粘腻的不明物。
她瞧过去,萧皓月正坐在浴桶内,两条曲线结实的手臂搭在桶边,直勾勾盯着她,眼神里边也说不清是错愕还是阴沉。
这都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他嘴边还挂了一根黑黢黢的茶叶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空气陷入了死寂。
“太傅,您这是泡的…茶浴?”
萧皓月拳心一紧,抄起手边被茶泼灭的香炉狠狠朝元凶砸过去。
赵云曦连忙躲闪,却被脚踏绊倒,一个踉跄竟然直接翻进了浴桶里,汹涌的水花四溅,呛得她险些没喘过气来。
“咳…太傅、我不是、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她挣扎不断,抓着桶边爬起来,与面色铁青的男人对视。
萧皓月的下腹被压得生疼,闷哼了声,忙攥住她扑腾的小腿,整个身躯直接压上来,气急败坏,“你就这么想死?”
好在浴桶上飘了层雾气,赵云曦眼前白茫茫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。
萧皓月的身躯贴紧了过来,她被迫缩在角落里,手抵在对方坚实的胸膛上,烫的不行。
“你快松开我,我这就出去。”
萧皓月垂眼,目光定在赵云曦通红的脸颊,心里莫名涌上燥意和瘙痒,撑着双臂将她禁锢得更紧。
“之前一直没有问。”
赵云曦不明所以看着他。
“赵羲,你是断袖吧?”
赵云曦瞪大了眼,“你说什么?”
萧皓月漆黑幽深的瞳仁紧紧盯着她,意味不明,“看来我没猜错。”
神他娘没猜错。
简直错得离谱。
赵云曦咬紧牙关,在心里气笑了出来。
好。
说她是断袖是吧。
萧皓月的眼睛低垂,只见赵云曦忽然钻进他怀里,细臂死死搂住他的劲腰,“是啊,我就喜欢太傅这样生得好看的男子。”
他整个人的呼吸都僵住了,“给我松开。”
赵云曦眉梢一挑,目光游移在他微红的唇上,指尖轻触,从柔润的唇瓣一路划过,捻起了茶叶。
萧皓月身躯很僵硬,一动不动看着她,亲眼瞧她将茶叶缓缓放入自己的舌尖,贝齿轻咬。
“原来先前是我会错意了,太傅不是想洗茶浴,是想洗…鸳鸯浴。”她挑衅地伸出舌尖舔舐过唇角,似是回味。
鸳鸯浴三个字吐出来,犹如一道惊雷,劈得萧皓月感觉脑子炸开了一般,轰然作响。
“你!”
他的喉结滚落了几下,无法控制住呼吸的急促,恍若身下不是温水,而是被煮开了的滚水,浑身被泡得燥热不宁。
最可怕的是,他的视线死死黏在赵云曦狡黠的笑容里,根本无法移开。
赵云曦想乘胜追击,忽地一件白色里衣从天而降,将她兜头罩住。
再恢复清明的时候,浴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。
果然,狗还是要靠激。
……
赵云曦从浴桶边找了身干净的里衣和外袍换上,才重新出来。
萧皓月一身衣裳完整,安坐在书案边看折子,恍若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。
还装。
“太傅,学子来找你,是想要说白泞的事。”赵云曦淡定地抖了抖衣袍。
萧皓月余光微动,看清那人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后,攥住折子的手险些将纸穿破。
“起初在天牢里,公孙冥问你,你不是不肯说?”
赵云曦忆起白日里公孙冥追问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白泞说谎的,她却缄口不言。
“我怀疑,杀杨冲的凶手就在天牢里,
所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