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斯承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形势,又低头看着赢澈的虚弱状态,他笑出一声,眉眼清冷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,他就站在原地,属于荼兰园的魔气却如遇大风,乘势而起,化作巨大的漩涡,朝着周围的魔兵攻击而去。
洲主大骇,盯着沈斯承,“你——”
沈斯承没有看他,视线偏移,落在魔将的身上,目光寒凉。
“还有你。”
魔将被这一眼看得脊背一僵,而下一刻,扑面而来的厚重威压让他膝盖一弯,轰然跪倒。
这一击中,不仅是实力的绝对压制,更有血脉的压制。
魔将震惊。
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凝固,重要的气穴被人封住,细长的银针没入肩骨,噬入骨髓的痛在肩膀处爆开,随后便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上下。
魔将疼得面目狰狞扭曲。
洲主见此想要阻拦,可一旦对上青衣公子淡然瞟过来的视线,他就没勇气了。
而这种从心的行为,并非是因为对方有多么的强大,更多的原因,是因为对方的那一张神似先魔君的脸。
这些魔将魔兵们都太过年轻,不识先魔君,可他却是历经了两任魔君的,先魔君的长相让他记忆深刻。
洲主的沉默旁观,让沈斯承开始怀疑自己在魔族不同寻常的身世背景。
或者说,是他的亲生父亲在魔界的独特地位。
沈斯承莫名想笑,可是笑意却一点儿也不真实。
他抱着赢澈,迈步走了出去。
四周的魔兵自动退开一条通道,洲主亦是旁站。
沈斯承走出园子,又回过头看了魔将一眼,嗓音平淡。
“你最好祈祷,他不会有事。”
简短的一句话,却仿佛落下了一层酷烈杀伐。
无数魔兵的视线投向了洲主,洲主却悄咪咪地打量着青衣公子的神色,心里寻思着,这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?
不然怎么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处置魔族人?
越想,洲主便觉得这个猜测是对的,再见青衣公子的脸上不曾有丝毫心虚和惶恐,有的只是他们这些人看不透的深沉和无畏。
因此,洲主愈发恭敬了。
沈斯承通过洲主的表情和动作,也愈发肯定自己父亲的身份和地位。
……
魔神宫宫殿。
苍濯收到了来自牧野洲洲主的信。
他召来了龙皇,开门见山地道:“牧野洲出现了一位半魔人,长得很像先魔君。”
龙皇神色大变,“当真?!”
苍濯将手中的信递给了龙皇。
龙皇接过,仔仔细细扫了一眼,手臂微颤,似乎连眼眶都泛出了红。
“会是那个孩子吗?”
魔君没有轻易下定论,只道:“他如今在洲主府。”
此言一出,龙皇攥紧了手中的信纸,单膝跪地,祈求道:“王上,臣想过去看看!”
魔君点头道:“一起。”
……
牧野洲洲主府。
一群魔族医师从房间里走出来,洲主连忙问道:“如何?羲辙殿下可有事?”
其中一位魔医道:“幸好待的时间不算太长,羲辙殿下只是暂时昏迷,休养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。”
洲主瞬间松了一口气,脸上绽开笑容,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。
“好好好!你们先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一群魔医礼毕告退。
洲主走进房间,看到青衣公子坐在床沿上,神色专注地望着尚在昏睡的羲辙殿下。
他嘴巴微动,欲言又止,犹豫片刻后,壮士断腕似地问道:“公子名讳是?”
“沈斯承。”
洲主没料到对方这样配合,他一时激动,又问道:“不知公子从何处而来?”
“九州。”
洲主转了转瞳仁,若有所思了一阵后,抛出第三个问题。
“令堂是?”
“沁羽。”
洲主:“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