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经过桐花巷子口时,凌新月让赶车的小厮停下。
先让孩子们下车回家。
她隔窗叮嘱道,“回去做完了课业再玩儿。”
“不许乱跑,意儿看着他们点儿。”
四个崽子中,就属张意最心细,做事也最稳妥。
凌新月不在家的时候,便托付她盯着其他三个别胡闹。
张意也一本正经地答应,“娘放心吧。”
“我一定好好盯着他们。”
张铭不满地嘟囔,“我是大哥,不需要谁管。”
凌新月与张意都没说什么,只是默契地相视偷笑。
没办法,男人就是这样!
当大哥又怎么样?
年龄最长又怎么样?
玩疯了的时候,跟张智也没什么区别嘛。
梦幽兰,凌新月进了店里,先开窗通风。
然后烧水泡了一壶六安瓜片。
韦章早已自己动手,在货架前边转边拿了。
凌新月端茶过来时,就见柜台上已经摆了一堆。
有胭脂、香粉、香料,每样都拿了好几种。
凌新月放下茶盘,笑道,“韦公子挑了这么多啊。”
韦章说,“我家人多,随便分一分就没了。”
他捏着一盒线香转过身来。
“这盒迦南香是新到的吧,成色还不错,我也要了。”
“还有香水,你这还有什么剩的,都拿出来吧。”
一盏茶的功夫过去。
凌新月在门外送走了韦章的马车。
转身回来,掏出三百两银票,又数了一遍。
今日这可是久违的一单大生意啊。
十两银子吃个饭,换来了如此大的意外收获。
真是令人心情舒畅。
下午又先后来了几个买胭脂的女客。
然后,上午与凌新月在东市偶遇的那位美妇,也如约而至。
她还是带着那一位姓周的仆妇。
只是这次多了一辆马车,和一位赶车人。
正好这会儿店里没有别的客人。
凌新月搬了两个绣墩,请客人们坐下。
中年仆妇坚持不肯坐,只站在自己主子身边。
美妇人无奈地向凌新月笑笑,一手拢在嘴边,
用足够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悄悄话:
“没办法,老周就是这样固执。”
“整天就跟我讲那些个礼法规矩,头疼!”
凌新月瞟了眼一本正经的仆妇,忍俊不禁地低下头去。
仆妇自然也听见了。
紧绷的嘴角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。
“主仆有别,奴婢岂能与主子同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