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新月无奈地看向苏济航,叹了口气。
眼神明确传达“你是不是傻”这一含义。
“逃跑时,你不是跟我说了,韦家会给人赏钱么?”
苏济航点点头,顺便抬脚快过了门槛,“嗯,是。”
凌新月在柜台上将自己预先买的锦缎面帖子铺开,提笔蘸墨。
“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,为谋生各凭本事争取?”
“只需跑一趟就能两头赚,韦府那边兴许还能多给的好差事。”
“你想要,别人也想要,这难道不正常吗?”
苏济航明白过来了,他细细思量了片刻,喃喃道:
“的确很正常。”
凌新月边写边说,“大家争抢一样好东西,并不可怕。”
“年轻人有点企图心也不是件丢人的事。”
“其中唯独可怕的,是那种不择手段、为达目的而毫无底线的人。”
苏济航心头一震,只觉得心悦诚服。
他由衷向凌新月拱手行了个礼,“总听夫子说,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。”
“今日凌老板跟我说的话,才让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”
凌新月失笑,“好好儿的,跟我行礼作甚?”
“我就是随口说点我自己的想法,并没有说教你的意思。”
她说罢又写了两个字,然后吹了吹墨迹,“好了。”
苏济航再次惊呆,“这就好了?”
学堂的先生也教过他们写拜帖的格式。
所读的范文,无不是洋洋洒洒,行文、辞藻考究。
凌老板这说了几句话间就写好的拜帖,速度是不是太快了?
凌新月将拜帖合上,与跑腿工钱一起递给他。
“嗯,已经写好了。”
“就是请人来取货而已,用不着写篇小作文出来。”
苏济航深吸一口气,“噢,我明白了!”
“就是增强做事的效率,不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。”
凌新月默了默,她就是懒得多写字。
这孩子咋就能想出这么个大道理捏?
为了不因自己无意的一句话,把别人家孩子给带偏了。
凌新月想了想,还是补充道:
“其实吧,我觉得,也不是完全不能浪费时间。”
“有时候也应该停下来,做一些好玩的事。”
“不一定非要是有用的有意义的事儿。”
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苏济航郑重点头,“记下了!”
他还记着不耽误凌新月的正事。
把拜帖揣起来,说,“我先赶紧去送帖子,等回来给您回话。”
凌新月目送少年出去,忍不住松了口气。
她怎么感觉这小子就像是来她这儿实习的一样?
闹得她说话都不敢太随意。
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够严谨,让他有样学样给学偏了。
参汤从进门起,就占据了窗台晒日光浴。
它给自己翻了个面,朝窗外张望了一眼,说:
“主人,那个老于又来了,就往咱们这边走呢。”
“哦?”凌新月放下鸡毛掸子,有些开心。
“莫不是我找他寻铺面的事有结果了?”
掮客老于,凌新月来京城第一个认识的掮客。
如今她住的院子,梦幽兰这处铺面,都是老于帮忙找的。
因为此人办事靠谱,给的价钱也算实惠。
凌新月也就不费劲另找别人了。
如今,双方基本算是互相取信。
凌新月知道老于一般都不放空钩的,既然他今日过来。
想必是事情有了新的进展。
老于走进梦幽兰时,凌新月已经面朝门口,笑吟吟地候着了。
“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的?”
老于也笑道,“还真有。”
“你让我在东市寻一处两层高,带后院的大铺面。”
“是一笔买下房契地契,而非典租。”
“这个啊,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。”
京城东市的铺面堪称是一屋难求。
如今又是太平盛世,很少有人愿意直接卖出铺面。
凌新月抬手示意他坐下,然后道,“就是知道难办。”
“我才提早将这件事交托给你。”
她说着,插了句闲话,“我今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