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西北军大乱,北凉人借机屠城。
这让两个孩子在失去父亲之后,同样也失去了母亲。
凌新月忍不住看了李瀚泽一眼。
西北军多年来都是个不可说的禁忌。
也难怪他在易容成张老三时,会将孩子认在自己名下。
这恐怕是当时他能保住自己和孩子们的唯一方式了。
还有张意……
凌新月看向那个满面愁苦,仿佛永远不能驱散的男人。
“原来,那手帕和金铃铛是您放在门外的。”
“您是意儿家人么?”
与她之前看到金铃铛时的推测不同。
放手帕的不是假装路过的孙大娘,而是眼前这个男人。
男人抬起头,说,“不敢,我原是谢家的家生奴仆。”
“承蒙老太爷另眼相看,赐姓谢,名园。”
凌新月点头,“这些年你都在寻找张意。”
“应该很辛苦吧?”
谢园正色道,“主家遭逢大难,至今蒙冤,谢园不敢言辛苦。”
“五岁时,老太爷允我跟随老爷读书识字。”
“见我有意习武,又让我习武,大恩大德,谢园不敢忘。”
凌新月黯然道,“你说的这位老太爷。”
“应该就是尊名谢玄,谢老大人吧。”
“正是。”谢园颔首。
“谢家被抄家之后,所有家奴全部变卖。”
“我却逃了出来,苟且偷生至今。”
“只因我没忘了自己姓谢,既然还有一身本事。”
“那就应该继续为谢家做事。”
“大小姐还流落在外,一日没有认祖归宗,我就不能死。”
他语气平直,说出的话听上去毫无情绪。
但其中字字句句却实则饱含情义。
从客栈出来,夜已深浓,雨竟然下的比来时还大。
李瀚泽说,“之前已经传讯去家里了,放心。”
凌新月点点头,沉默地登上马车。
此时她的心情还停留在那间屋子里。
停留在那三个人述说的故事中。
马车行进了不一会儿,又停下了。
凌新月讶异地抬头,“怎么了,应该还没到吧?”
李瀚泽说,“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没吃晚饭?”
难得看见她露出呆呆的样子,他不禁笑了。
“客栈的菜倒是不错,只是我想你现在可能不喜喧闹。”
“所以带你来吃个汤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