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新月笑说，“不敢当，只能说边做边学吧。”

周老爷听了这句话，倒是很有感触。

“读书人说学如逆水行舟，不进则退。”

“咱们做生意的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？”

“难怪梦幽兰出的香水，在京城贵妇圈子里都一香难求。”

柳老板喝了口茶，虽然有周老爷打圆场，但他还是咽不下那口气。

说，“凌老板店里的香水我听说过，卖的不错。”

“但凌老板仅一家之言，凭什么辨别何为杂味，何为正味？”

“若我非要说，你说的杂味才是正味呢？”

凌新月看向柳老板，眸光似笑非笑。

“是正是杂，全凭顾客买不买账说话。”

“这么简单的道理，柳老板身为生意人，不会不明白吧？”

柳老板咬了咬牙，最后，也只不过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屑。

老于在旁边已经吃了几块点心了。

他倒是很乐意凌新月先出场给那柳老板一个下马威。

凭什么大家商量好的事儿，这柳老板要坏了规矩，跳出来截胡？

活该！

不过，若是气氛闹得太僵也不好，会让周老爷面子上过不去的表情。

老于眼看这边火候的差不多了。

他端起茶杯漱了漱，笑道，“咱们既然遇上了，柳老板也在场。”

“周老爷，我看咱们不如顺便聊聊那铺面买卖的事。”

“就当是大家闲聊了。”

柳老板今日提前约见周老爷，就是为了把周家的铺面一举拿下。

没想到还没开始谈呢，就杀出个凌新月和老于。

他原本心里已经够不痛快了。

只是碍于周老爷的面子，没有发作的太明显。

反正这铺子他志在必得。

等到讨厌的人走了，他再找机会说也行。

但老于却率先提起铺面买卖的事。

这让柳老板彻底坐不住了。

“呵，顺便聊聊？”

“不请自来，还贪心不足。”

“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故意的吧？”

老于似笑非笑，“柳老板坐在这儿，难道不是跟我们同样的目的么？”

柳老板被拆穿，没话说了，眼珠子一转，接着狡辩道：

“我就是觉得这家茶水点心不错，我又敬佩周兄的为人。”

“就想着约周兄出来喝茶吃点心。”

“以此彼此熟悉，拉近关系，如此也有错么？”

周老爷不由看了柳老板一眼。

眼神里多了一抹思量。

周老爷向来认为，商人有企图心，有手段都是正常的。

因此他从不认为有企图心是件可耻的事。

虽说今日会面，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确定铺面的归属。

只不过想尽可能多方试探，了解所有买家，

以达到为周家争取到最大利益的最终目的。

他答应跟柳老板见面，就算理由没明说，目的大家肯定都心知肚明。

此刻被老于和凌新月撞见也就罢了，

柳老板却不肯大方承认，反而还在试图找借口糊弄过去。

在周老爷看来，像柳老板这种把对手当傻子的行为。

表面看是在蔑视了对手。

实则却是显露出了柳老板自己的眼界格局狭窄。

想到这，周老爷心底对柳老板已经看轻了三分。

他不动声色向凌新月说，“想必凌老板早有听闻。”

“我家即将出手的那铺面，有意购买者甚多。”

凌新月扯开一抹笑，“当然听说过啦，老于早就跟我讲了情况。”

“那么好的铺面，地界虽然算不得东市最好的位置。”

“不过胜在面积够大，整体布局也还过得去。”

“只可惜后院库房的位置别扭了点。”

“二楼原有的布局构成更是差了点，还需要进一步改装。”

柳老板心里自觉找到了凌新月的错处。

眼睛瞥向周老爷，说，“凌老板既然这诸多不满意。”

“又何必削尖了脑袋跟大家抢呢？”

不用凌新月开口，老于已经反唇相讥：

“据于某人所知，这几日是谁削尖了脑袋，四处打听其他买家的家底？”

“是谁明面上跟卖家套近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