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眸光沉静,不是激烈的保证,也不似誓言那般沉重。
他就是在述说一个简单的事实,仅此而已。
凌新月怔忡片刻,眉眼弯了弯,“我知道。”
她调整了一下缰绳,冲李瀚泽摆手:
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“家里还有五张嘴等着开饭呢!”
马车内的四壁早已换了保温的毡子,里面还放着熏笼。
李瀚泽弯腰进去,只觉得温暖气息扑面而来。
他皱了皱眉,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周启哲斜倚在座椅上,手里抱着个手炉。
“怎么?我还不能从刑部下班回家了?”
“李老七,你还真是想让我给你卖命卖到死啊!”
李瀚泽歪身坐下,淡淡道,“我一句话就引出你这么多句。”
“以你的聪明才智,哪里像是会给人卖命到死的样子?”
周启哲撇撇嘴,转而说起正题。
“昨日抓的那木材商审出来了。”
“之前修筑堤坝,的确有地方官员层层盘剥索贿。”
“所以木材商只能以次充好,供上最劣质的陈年木料。”
李瀚泽道,“所以这就是今年夏季洪水的原因了?”
周启哲点点头,又长叹一声说,“不过秦家那边都撇的干净。”
“咱们现在动手,顶多就是抓几个地方官吏。”
“要不要奏请朝廷,然后动手抓人啊。”
李瀚泽沉吟道,“既然已经动手,秦家那边必然瞒不过。”
“能抓几个是几个,也算是为民除害了。”
马车继续前行,周启哲忽然凑近李瀚泽身侧。
在他肩膀、衣袖上用力闻了又闻。
李瀚泽不由蹙眉,嫌弃地睨目道,“你再怎么对我不满。”
“也不至于学狗吧?”
周启哲呸了一声,“谁学狗呢?我就是闻到你身上。”
“有种香喷喷的味儿。”
“哎,我说的可不是凌老板的女儿香,我是说肉味儿!”
李瀚泽说,“哦,我们吃了馅饼。”
“可能是吃的时候沾上了味道吧。”
周启哲转喜为怒,登时愤然控诉道,“好你个李老七啊!”
“我在大牢里给你办事,又冷又饿又累。”
“你倒好,携美出行,还饱餐一顿?”
说到这儿,他磨了磨牙齿,“最可恨的是!”
“你吃就吃了,也不说带一份给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