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终觉得,都怪自己当年不够警惕,不够认清楚现实。
才会造就了之后西北军的灾难。
而他也从未有一刻真正放下过。
有关原西北军的一切,至今他每看到一次,就痛苦一次。
每看到一点,就恨上一点。
晚饭凌新月为了图快,螃蟹用草绳捆了,全部做成清蒸蟹。
螃蟹性寒,除了搭配酱醋,她还煮了一锅白菜汤。
白菜佐以切成薄片的火腿,还有细细的姜丝,小火煨炖成白色。
连着小砂锅一起端上桌,从头喝到尾,汤都是热乎的。
吃饭时,汪小欣还把凌新月存的一罐花雕酒给拿了出来。
众人都吃的食指大动。
李瀚泽亦是神色如常,该吃吃,该喝喝。
对于四小只层出不穷问题,他也是耐心地有问必答。
一顿饭吃完,外头的天色早已黑透。
凌新月借口太冷,让崽子们留在屋里,自己出去送客。
走在厚厚的积雪上,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。
三人谁也没有说话。
直到开了院门,走到巷子里时。
李瀚泽突然停下,转向凌新月说,“你传信说有人去了书门学堂。”
“的确是秦家派出的人。”
“他们现在也只是疑心而已,并没有证据。”
凌新月回头看了看院子里,低声问,“疑心的是哪个?”
李瀚泽道,“是意儿。”
“我派人搜集谢大人一案当年的证据。”
“可能是惊动到了秦家。”
凌新月却没那么乐观,“他们既然查到了我,查到了孩子们头上。”
“说明他们知道的也不算少了。”
李瀚泽抬眸望着凌新月,眸光无比的温和,“你放心。”
“秦家已经没机会找到证据了。”
“很快,就快了。”
凌新月心头一震。
他的意思是,要不了多久便会对秦家总体发难了?
她不知该劝他,还是该鼓励他。
斟酌了一下,只说,“你韬光养晦那么多年不容易。”
“莫要把这所有的恨意都白费了。”
李瀚泽微怔,但他很快便明白了她的心意。
再次说,“你放心。”
与之前的语气不同,这个“你放心”不是安慰。
而是一种坚定的、永不言败的决心。
凌新月碾动脚下的积雪,忽而仰头向他笑道:
“等我开店的日子定下。”
“你们若有空,欢迎来捧场。”